《想见你》里有个人,比许光汉更值得吹
文
唐令
《想见你》大结局了,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,人们不停地提到许光汉,相比之下,大家提到柯佳嬿的频率,就要低很多。
柯佳嬿自己还在节目的采访中打趣过这件事,她说大家都夸许光汉帅,她自己也很想要被夸漂亮。
关注侧重的不同可能是因为比起许光汉像是横空出世的新一代小生,柯佳嬿是老面孔。
但看到大结局的人们应该都会承认一点,整部剧的核心其实都是聚焦在柯佳嬿身上的。
故事从她饰演的黄雨萱陷入失去男友王诠胜的痛苦开始,以主角们拯救她饰演的陈韵如结束。而许光汉饰演的王诠胜、李子维,都是被她的人物行动带出来的。甚至连最打动大家的爱情戏份,也是从李子维爱上黄雨萱开始。
所以没有黄雨萱,也就不会有李子维。换句话说,没有柯佳嬿,也就不会有许光汉。
《想见你》的多重时空穿越,除了带给观众们套娃式的恋爱体验外,也有非常高的表演难度,这种难度就像我们刚才说的那样,很大程度上要建立在柯佳嬿表演身上,对于这个套环的故事而言,她就是莫比乌斯环中「扭结」的那个部分,是整个故事的源点。
这也是为什么《想见你》选择柯佳嬿的原因。
在这之前,柯佳嬿已经凭借《必娶女人》拿下过金钟奖视后,除了热播电视剧之外,也有过不少电影作品。虽然现在许光汉看起来势不可挡,但在剧集开拍的时候,许光汉基本还算是新人,连他自己都开玩笑说,他是看着柯佳嬿的戏长大的。
制片人麻怡婷说,她在《想见你》的剧本还只有雏形的时候,在一个朋友的生日会上碰到了柯佳嬿,就跟她说了这个项目,想让她演。
柯佳嬿大概看了前3集剧本,就决定要出演,即便她的年纪对于17岁的陈韵如来说有点超龄,但演技会弥补这个年龄差。
那时候许光汉的《罪梦者》和《阳光普照》还没有和观众见面,相当于是突然从男二男三的位置跳到男主,在新生代演员基本都去到内地发展,台制剧越来越少的现在,这很冒险。
如果没有柯佳嬿的加入,我们根本不可能看到现在这个搭配。
用麻怡婷的话来说,就是「有了柯佳嬿,我们才有底气去用许光汉。」
整个《想见你》数下来,你会发现柯佳嬿绝不止一人分饰两角那么简单,整体算下来,她一共演出了两个角色的六种状态。
一个是剧集一开始,陷入失去王诠胜悲痛中的2019年的黄雨萱,那种眼神中偶尔失神的悲痛,为不停穿越的故事铺垫下了情感基础。
第二个是大学时代和王诠胜相恋的黄雨萱,那时候的她更单纯青涩,也有情感上的摇摆。
第三个则是拥有了穿越记忆,试图去做点什么改变过去的黄雨萱,这时候的她要比第一种状态更加有行动力,那种悲痛感也减少了。
第四个是1998年的陈韵如本体,沉默寡言,是学校里不被欢迎的那个人。
第五个则是有着黄雨萱灵魂的陈韵如,虽然从本质上来说,这个人物依然是黄雨萱,但由于年代不同,她的表演也势必也根据环境做出一定程度的调整,在雨中奔跑那段的灵动自然,简直能打动所有人。
第六个是最难的,在陈韵如夺回身体控制权以后,为了留住李子维对黄雨萱的爱,她要假装自己是黄雨萱,那种外表的假装和内心的挣扎之间的矛盾,是自己又不像自己的混合质感,简直是全剧中的演技高光时刻。
《想见你》中多重时空的穿越,也因为柯佳嬿的这种表演而变得清晰起来。
我们在剧集中看到的表演状态是连续的,但是在实际拍摄中并不是按照剧情走的,柯佳嬿需要经常扮演完全不同的状态,她也在采访说过自己经常会不知道自己处在哪种状态里,在片场花絮中,你也能看到她经常在不同的状态中秒切换。
柯佳嬿出道是在2005年周杰伦的《枫》里,不少港台女星在成名前都是靠MV作为跳板,当时的柯佳嬿还谈不上有什么演技,但可以算是检验她镜头感的一个门槛。
后来柯佳嬿走进大众视野可能还是因为《渺渺》,她饰演的渺渺更多是那段青涩情感的被动承受者,所以在这部戏里,最终也还是张榕容更出彩。
在《渺渺》里,你也能感受到柯佳嬿的表演并没有什么技巧,更多像是一种自觉,就像她自己说的,早年间的表演根本就不知道是在演什么,似乎只是别人叫她做什么,她就做什么。
之后的棒球题材剧集《比赛开始》可能是个转折,导演梁修身是出了名的严厉,当时演这部剧的也基本都是新人,李国毅后来回忆说,当时梁修身对自己挑来的这帮新人简直算是魔鬼态度,经常会在片场骂演员,很直接地指出大家的问题。
但是真的,就只有柯佳嬿,像无敌铁金刚一样百毒不侵,把这种骂当成是学习的过程,收工之后他们问柯佳嬿说你不会因为导演的态度而难过吗?柯佳嬿的回答是:「没有啊,我觉得还好啊。」
这种轻描淡写的「没有、还好」,不禁让人想到她拿下金钟奖视后时说的话:「曾经我对自己做的事情很怀疑很困惑,今天这个奖对我来说真的是非常大的鼓励。」
那些因为演戏而走过的困难的路,都藏在简单的「很怀疑、很困惑」里了。
柯佳嬿的戏路很宽,她既可以演渺渺这种初恋系的清纯女生,也可以演蔡环真这种率性狠厉还带有喜剧色彩的角色,转头再演《艋舺》里半分凄苦半分超然的妓女小凝,也丝毫没有违和感。
那场著名的「可不可以先聊天」的戏里,本来钮承泽要求只是脱掉肩带就让赵又廷问出这句话,但当时赵又廷的情绪酝酿了很久,画面上看起来只是一秒钟的事情,实际的表演里动作却是很快的。
柯佳嬿说,在那一秒钟里,她心中闪过好多问号,比如赵又廷「怎么还不说话」,但是手上的动作根本没有停,衣服直接褪到了小腹下。
这是进入了角色中才有的那种身体反应,最终的结果也是让这场戏看起来更真实了。
在《血观音》里,她演的成年棠真戏份不多,却承担起了整部戏句点性的收尾作用。
她得演出棠真这个人的「历史感」,最后撕掉急救书和那句「长命百岁,万年富贵」才能够立得住。
虽然外表看起来清纯内敛,但看过《想见你》幕后花絮和采访的人应该都知道,柯佳嬿在片场是搞笑担当,也很爱在采访的时候说各种梗来活跃气氛。
很多跟她合作过的人都会说柯佳嬿其实是个笑点很低的人,在排戏的时候经常会因为不知道什么点就笑场。
这种笑点也是跟她自己的电影喜好一脉相承的,最喜欢的导演是周星驰,对周星驰的每部电影的各种桥段历史都能倒背如流。
她上综艺的时候还跟主持人抢答过周星驰电影试题,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主持人惨败。
回到《想见你》这里来,除了爱情的部分,片中对边缘少年、校园霸凌议题的触及,也是很多人喜欢这部剧的原因。
而柯佳嬿之所以能跨越年龄的限制,把陈韵如的那种状态演好,也跟她自己的童年经历有关。
她曾经在很多采访场合都说到过这一点,表演的真实部分来自学生时代被同学欺负的经历。
但有的部分是访谈里难以说到的。
如果你有注意到,金钟奖的颁奖典礼上柯佳嬿在感谢家人的时候,说的是谢谢妈妈和弟弟,没有提到爸爸。
因为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。
小时候的柯佳嬿跟父亲不大亲,在遭到同学排挤时,她曾经跟父亲提过转学的想法,父亲的回答是「转学之后遇到一样的问题怎么办,难道再转学吗?」
很多年以后,柯佳嬿才明白父亲的意思,是让自己不要逃避,要去直面人生中的事情。
这种直面的对象有人生课题,更有表演。
印象很深的是在演过《目击者之追凶》的时候,她在访谈上说,演完这个戏之后想休息一下,大约是因为戏的那种低气压的氛围,让人难以走出来。
当年拿完金钟奖之后,她也是说要休息,然后就真的休息了一段时间。
这种间断式表演的状态,大概是因为她在每一次的表演里,都完全直面了角色的所有人生。
最近这些年,大家都很爱说演员断代,许光汉的走红,某种程度上也有这种断代语境下反弹的助力。
不仅仅是台湾很难再出小生,整体上红遍两岸三地的那种亮眼演员,不管新老,都很难再找出现象级的代表,这不仅仅是演员的问题,也跟整体娱乐大环境的发展相关,如今的华语圈流行文化不再是2000年前后那种以港台娱乐为引领的时代,大的战场在内地。
但对于柯佳嬿这样的演员而言,她的战场只有表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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